在九份待了一天,雨很大,沒有止歇的一刻。我在窗前,看著雨如雲霧般被風吹著走,往來時路的方向落去。此時的心情,去除了不耐,只有無奈,還有一絲忙裡抽空的沉澱與回憶。

昨夜,聽見作家藍絲絨自殺的消息,我在電腦前起了一陣又一陣的雞皮疙瘩。我惋惜、我心傷,我想著這讓人難過的情關。
好多好多年前,在lost,藍寶亦算是我的網友之ㄧ,我拜讀她的文章,我寫的文章也偶見她的回應,有時在lost聊天室遇到,也會聊上兩句。兩年前,參加金門的參訪團,她也是成員之ㄧ,同桌吃飯時,一起喝了高粱、還聊到了以前在lost的時候。她的自殺,令我震驚與難過,一整晚,我一陣又一陣地心酸。
怎麼會?曾經看來那麼美麗、自信的都會女子。情關真是難過。

今天,帶著昨夜的感傷,加上很多的不耐,我去了九份採訪。
九份雨大,傘幾乎撐不住地颳著風,我很慶幸出門前我彷彿算準了九份一定多雨,而匆匆取了狗鐵絲外套套上去,讓我還不至於太過狼狽。
在八番黃金地、在涵館等攝影拍照的時候,我有許許多多的空檔,站在窗前好好看這場雨。雨很大,天很陰,海幾乎是看不見的,當然更遑論基隆嶼了。可是看著大雨隨著風一陣一陣飄過,這樣的九份,卻別有一番味道。

許多人對九份的印象,可能跟我一樣是來自電視上的藍山咖啡廣告,廣告片中吹薩克斯風的男人很斯文,穿著黃色雨衣的三個小孩勾勒出九份的多雨多霧。
大二春假,跟高中好友規劃了一趟九份之旅,騎機車前往九份的路上,同學在新台五路上摔了車,送去長庚急診,眼角綘了好幾針,機車上滿是鮮血。我們在急診室看著她,很擔憂,原本想取消九份之旅,不過同學頂著疼痛說「都來到這裡了」。
還記得那一晚,我們一起去了基隆廟口買了一樣的T恤,上面有顆大太陽像是要驅走九份的陰雨般。夜裡,隨著奇怪的指標走上一條沒有路燈的山路,其中一輛機車車燈還壞了,我們六個女生三輛車,一路上互相打氣照應,在黑暗中騎了很長很長一段路,乍見山城燈光出現眼前時,才鬆了一口氣。
這段路,走來遙遠,卻很溫馨。

後來九份對我的記憶,最多的當然就是採訪、採訪、再採訪。
不過,好多年前曾和某男,在夜裡上九份泡茶泡到夜半十二點,望向海上漁火,也是一個溫馨的夜。還有一次,和許可樂搭火車轉公車到了九份,兩人住了一夜,去爬了黃金神社、喝了茶,一樣難忘。

現今的九份,多了很多風格民宿,也多了很多商店,相較之下,我愛金瓜石的靜謐。但是在下雨的九份,卻也尋到了一分寧靜的味道。

我抑制住我的不耐,靜靜地,看雨。


楊小禎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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