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一直想寫一篇跟我的朋友罐頭的有關的文章。只是最近千頭萬緒,遲遲未能動筆。
罐頭是我的網友,在好多好多年前,我們相識,還和當時的網友SAX、深淵、凱,一起組成了一個「短褲俱樂部」。
SAX叫我阿禎,深淵叫我禎禎,凱叫我禎,罐頭偏偏要叫我阿禎禎,他說:「阿禎跟禎禎合起來就是阿禎禎啊。」
好啦!聽起來也滿可愛的。

罐頭是我們裡頭年紀最長的,當然也相當照顧我們,記得那時每次聚會他都要開車來載我們,後來他的車被偷了,而那時的他也過的並不怎麼如意。
罐頭去了一趟上海,回來後他一直惦記著上海的好,或者是惦記著上海姑娘,他總是說:「上海不錯耶,我想去上海工作。」
而他也真的去面試了一些工作,只是未能找到合意的。

當時,我們經常約在深夜聚會,等我下班,等SAX忙完,等罐頭騎完單車運動回來,去貓空泡茶,去看午夜場電影,颱風天去吃麻辣鍋……,有很多很多歡樂的回憶。而我也成為同事口中夜夜笙歌的那個人,因為我常常整夜沒睡,跟大伙一起聊到清晨五、六點,再拖著疲累的身子去上班。
但那個時候,真的覺得這樣好快樂。有朋友的陪伴。而且那個時候的我,深深知道,無論何時只要一通電話,這些朋友都會在我身邊。

我沒去過上海,很難想像上海究竟有什麼魅力,可以讓他一直想要出走。
後來做了遠航雜誌後,天天看到上海的照片,腦子裡迴盪起罐頭對上海的嚮往,所以我決定親眼去看看這個別人口中的東方明珠。

到了上海之後,我發現我根本不喜歡這座城市,所以我很難想像罐頭當時一直想往上海去的心情,難道真是因為外灘的夜色太過迷人?還是這座城市蓬勃的商機讓他看到未來?

我住在浦將畔,窗外就是浦江的夜色。
天天看著,是浪漫,但是並不新奇。
罐頭在上海吃過的那家Haggen-Dazs,斗大的招牌也在我窗外的不遠處。記得當時從上海回來的他,總是念念不忘這冰淇淋的滋味,所以我們還陪他去敦化南路吃過幾次Haggen-Dazs。
我天天看著那家Haggen-Dazs,每天都想著明天晚上要去吃,因為我很想知道,當時罐頭吃著Haggen-Dazs的心情。不過,我終究沒有去。只是在上海的每一晚,我都會這樣想起他。
想起他當時念念不忘的上海滋味。

罐頭後來失蹤了。
他忽然離開他號召的短褲俱樂部,沒有跟我們任何人連絡(據SAX說罐頭好像曾經打過電話問他事情),而我也聯絡不上他,我們的短褲俱樂部好像也隨著罐頭的離去漸漸瓦解。雖然那陣子偶爾還是會跟SAX、深淵、凱一起吃飯,但是人數總是湊不齊了。
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,忽然就無聲無息,或許真的如他所願去了上海發展。

而當時的我,對於這樣一個朋友的離去,雖然無奈,但並沒有太多傷感的感覺。
也許是因為看多了人來人往,當時對於很多事也比較不強求,抱持著「就讓他去吧」的態度,如果他覺得這樣最好,離開我們他比較自在,身為一個朋友,我也沒什麼好說的。

可是,我不能否認,罐頭對我的影響。
因為他對我們的關懷與大方,讓我成為一個不是只為自己著想的人。對於朋友,只要能多付出一點,多做一點,我都很樂意去做。
有好長一段時間,我沒有想起罐頭這個人,但是卻在去上海的前後,以及待在上海那幾天,一直想起他。

在上海的時候,我還是’不明白,上海對於他的魅力在哪裡。
可是,回到台灣後,我和凱相約吃文字燒,再一起從忠孝東路走到微風廣場。途中,發現以前我和蜜蜂常去吃的那家幸福涮涮鍋竟然也收掉了的時候,我忽然有點懂了。

原來,當你在這個城市辛苦奮鬥了這麼多年,卻發現熟悉的景物一一離你而去,卻發現自己還是一無所有的時候,卻發現自己再無牽掛的時候。或許,到另外一個新的城市去,反而是最好的開始。

我想,如果罐頭真的在上海的某一處,此時此刻,應該可以感受到我的祝福。


我想,當我離開這座城市的時候,可能已經沒有任何想要帶走的東西了!那麼,你呢?
楊小禎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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